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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戀裏的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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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戀裏的男配

又是美滿長壽的一世, 這一世謝運川生活富足之餘,掌握了屬於原主的音樂相關技能,他回來時心滿意足。

真正的容瑾已經離開了癡男部, 只有專心啃著竹子的滾滾迎接他。

謝運川看著這只憨厚可愛的大熊貓,終於沒有沖上去了。

他摸著下巴站在不遠處盯著它瞧:“果然不愧是地府的熊貓啊, 真成精了。”

不敢得罪。

啃完一根竹子的滾滾奇怪地擡頭看他一眼, 似乎不太適應過於安分的家夥。

謝運川見狀,這才湊上去。

“嘿, 兄弟。”他和它挨著坐在一起, “下一世我去哪兒比較好?”

滾滾挑了好一會兒竹竿, 終於挑中了滿意的, 自顧自吃起來, 完全沒理會他。

謝運川湊過去聞了聞:“你在地府還能吃竹子?這是真竹子還是假的?”

滾滾一個扭身避開了他, 生怕這討厭的家夥真上手搶它糧食。

謝運川習慣了,索性和它背靠著坐在地上歇息,仰頭看著這黑漆漆的部門。

看了三秒,厭倦了。

他喜歡活著,喜歡看人世間各種各樣的風景, 不喜歡這樣單調的黑色。

“兄弟, 送我去下個幻境吧, 來點新鮮的, 但不要太累啊。”

“嗯~”熊貓可能是看他這次沒作妖,對他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停下啃竹子的動作轉身推了他一把。

靈魂眩暈擠壓的感覺再次襲來,謝運川很快掉入了突然打開的幻境入口。

醒來就聞到淡淡的熏香, 不是香爐正吐出的香味,更像是長年累月後, 衣物棉被上自然染上的香。

這是一個富貴身份。

謝運川安下一分心。

鄭沄,世家鄭氏嫡支第十六代孫,年十八。鄭沄的祖母出自世家崔氏,有一同母姐妹嫁到另一個世家宋氏,生下知名才子宋章,宋章成年後與妻子在滎地任職,生下女兒,取名宋滎。

也就是說,鄭沄和宋滎二人祖母是親姐妹,而鄭氏與宋氏又是盤踞在相鄰兩郡世代交好的世交。

於是,很小的時候,鄭沄便和回到本家生活的宋滎認識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十六歲兩家私下定親,十八歲準備正式下定。

這一年,京中流行曲水流觴追求詩才文雅,宋滎的父親早年的詩作突然出了名,還被拿來和李相比才華,許多人誇宋章文才蓋李相。幾個月後,七十三歲的老皇帝聽說潁地有女,命格奇好,旺夫旺家旺國,是母儀天下之相,下旨冊封宋氏女滎為後。

七十三歲昏庸無能的老皇帝,要娶十八歲世家少女。

宋家震蕩,鄭沄如遭雷擊。

老皇帝年輕時候不糊塗,扶持了科舉出身的宰相,打壓了勢大的世家。現在的世家就是沒牙的老虎,生怕出點把柄又被皇帝和宰相揪住狠削。

可惜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現在皇帝老了,卻那麽長壽,昏聵的行為一件接著一件,曾經打壓權貴的宰相李中仁自己成了權貴,把持朝政,百官敢怒不敢言。

宋章不過才能突出名聲略大,就惹了李中仁不快,李中仁就能把宋章十八歲的女兒送進後宮伺候七十三歲行將就木的老人。

君命不可違,宋滎沒有任何反抗可能,吉時一到,就被家人送上了進宮的轎子。

一年後,鄭沄出家為僧。

這一切發展雖然讓人憤慨,但是謝運川還是能穩住繼續往下看的。

直到看到五年後……

老皇帝駕崩,新帝登基。

這位新帝完全沒有老皇帝的昏庸,精明勤勉,勵志圖精,宏圖霸業滿腔抱負。他鏟除奸臣、提拔能人,無論世家平民,凡是有賢能之人一概錄用。在他的治理下,名臣良將不斷湧出,朝廷開疆拓土,統一獲得史上最大的疆域。

如此霸氣的君主,在後宮上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最受到爭議的一件事是——

他廢了小太後,把她納入後宮。

當然,宋滎不是新帝唯一的後妃,敵國的公主、名臣的女兒、出家的居士……後宮百花齊放。新帝挑選妃子的眼光和挑選臣子一樣,不管什麽規矩底線,不看什麽出身背景,他看中了,就收入後宮。

沒人敢對著皇帝指指點點。

治國是皇帝的本職,他把本職幹得非常出色,於是私德就被大家睜一眼閉一只眼忽略了。

古往今來也大約如是,自古昏君伴妖妃,明君的妃子是傳奇。

鄭沄再未見過宋滎,卻日日誦經為她祈福,希望她苦難少一點,日子好過一些,一生牽掛。

謝運川來的時候,是鄭沄決定出家的前一天晚上。

鄭家已經對他的一意孤行認命,無人再阻止反對,只等著明天送他離開。

原主之所以選擇了這一天,謝運川想著,是不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違抗皇命,卻遲疑出家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不能違抗皇命,所以回來得再早都沒用,宋滎難逃入宮命運。但是,他是否不該出家避世?

若是不出家,是否就有再見宋滎甚至救她出深宮的可能呢?

謝運川躺在床上認真想了許久,將前世所有記憶盤了一遍又一遍。

天亮了。

鄭沄打開房門,前往書房求見父親。

鄭父一夜枯坐書房,心痛即將失去的兒子。此時看到兒子進門,卻沒有穿半年來一直穿著的僧衣,頓時心中燃起希望。

“你……”

鄭沄掀起衣擺跪倒地上。

“父親,兒子想了一夜……”

鄭父滿懷期望地看著地上的兒子:“你想了什麽?”

鄭沄擡頭:“兒子能換個地方出家嗎?”

鄭父緩緩揚起的嘴角就這麽僵硬地停在半空,木呆呆地問他:“什麽?”

鄭沄重覆了一遍:“兒子能否換個地方出家,以普通人的身份,去京城的七法寺出家。”

鄭父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黑沈沈的:“既然要出家,在哪裏有何區別?你到底是要出家,還是另有目的?”

七法寺是皇家寺院之一,宮裏貴人有任何法事,都由這些皇家寺院承接。皇帝信佛,很多得道高僧也被聖旨請到寺中,常年講經。

鄭沄望著父親,慢慢俯身磕了一個頭。

“兒子不瞞父親,兒子依舊心有不甘,但是鄭氏養我育我,我不能對不起全族。父親,我這個兒子您終歸是白養了,不如就幫我隱去名姓,徹底讓我消失了吧。”

出家人斷凡塵,鄭沄出家後,鄭家的確相當於沒了這個子孫。但現在鄭沄的意思,卻是希望鄭父幫他改名換姓送去七法寺。

他殷殷望著鄭父:“父親,兒子只能求您了!您幫兒子最後一件事吧。”

鄭父合眼,一夜心痛到此刻老淚縱橫。

他坐倒在太師椅上,很久很久沒說話。

三日後,鄭家辦了一場白事,鄭沄拿著一份大明寺的度牒,頭戴方巾,身著僧衣僧鞋,一路朝著七法寺化緣而去。

大明寺是鄭家所在地楚郡最大的寺廟,高僧濟明便是出自大明寺,如今受朝廷宣召,在七法寺修行。

鄭沄走了兩個月,終於走到了七法寺。

一路化緣,一身布衣由灰轉黑,他身上難看到昔日世家公子的模樣。七法寺的守門僧人看到他遞上的文書,毫無懷疑,當即送入寺中,送到了濟明大師手上。

信是大明寺的方丈寫給濟明的,拜托濟明收鄭沄為徒,點化他心中執念。

濟明不知道鄭沄執念具體為何,但人生在世,莫不過“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盛”這八苦。方丈是他的師兄,既然讓這少年一路苦行來到七法寺尋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濟明見了鄭沄,簡單詢問年紀、出家原因後,擇日便正式為他剃度,起法號“悟心”。

鄭沄沒想到這事在濟明這裏如此輕松。

剃度後,事情已定,他便忍不住問了濟明:“我以為……師父收徒會很嚴格。”

濟明的面相非常好,合掌看著你的時候,總覺得他是微微笑著的,就像寺中那微微笑看著世人的佛像。

“你有難解之苦,貧僧既見,自該度你。”

鄭沄聞言,心中觸動又有些愧疚,深深向大師行了一禮。

滾滾這尊黑白大佛,真是求得比菩薩還靈,他說要來點新鮮的,它果然就給了他一個最新鮮的世界,開局當和尚,幾輩子沒有的體驗。

找到落腳地的和尚,就跟回家的孩子似的,比起之前苦行兩個多月的日子,那真是確確實實不累了。

悟心的和尚生活就這麽在七法寺開始了。

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做早課,然後和寺裏的師兄弟們一起分擔寺裏種種雜活。

每一旬輪換一次,掃地、灑水、種菜、挑水都有。

這個身體是世家公子的身體,若不是苦行兩月腳底磨出了繭子,身子鍛煉結實了一些,悟心這個名字就得成為七法寺的笑話了。

即便如此,負責後勤的師兄還是沒讓悟心進廚房。

濟明知道悟心來到寺廟後發生的種種,第一天挑水,悟心肩膀磨出水泡,濟明給他送來了藥膏,然後給他講了半個時辰的佛法,這才離開。

悟心又是感動,又是……犯困。

三個月後,所有活計輪換了多次,悟心徹底融入了七法寺,接著濟明的高輩分,成了這寺裏大部分人的“師兄”。

清修的生活雖然苦,卻的確能讓人靜心,不管是他本人還是原主的情緒,在這日覆一日的清修中,全都漸漸平靜下來,真的安寧了許多。

他漸漸能聽進去濟明的講經了,不再犯困。

濟明見他靜了心,習慣了寺廟生活,外出講經的時候開始帶著他。

老皇帝信佛,越是身體不好,就越信。上行下效,舉國佛教盛行。尤其是京城,達官貴人家家戶戶都供奉幾位師父或者往大小寺廟捐錢。而像濟明這樣的大師,更是高門大戶想要請去講經做法事的熱門人選。

那是給皇上講過經的大師!

但往往這些過於熱衷追隨皇帝的人家,也都是李相之流。他們或諂媚皇帝,或向上逢迎,因而頗得皇帝以及李相黨的喜愛、信重。

濟明雖然是方外之人,卻也被皇權管著,從大明寺到七法寺,從七法寺到皇宮,他身不由己,只能在這有限的空間裏,盡力傳播佛法。

悟心跟著他去了幾回,便明白了這些。

也明白了濟明為什麽一開始不帶他來。

方外之人入渾濁之世,若是心不能自持,修行都是枉然。他身上的世家之氣太重,濟明也許看出了,也許沒看出,但幾個月寺中苦修,這一層浮華之氣確實沒了,他如今走在權貴之家反而不自在,回到寺廟才覺得回了家。

而跟隨濟明外出,他這個小和尚大多時候就像濟明的“助理”“秘書”,那些大戶的仆人會和他對接各項瑣事,為濟明安排起居歇息的事項、核對法事的流程。

高門大戶消息多,他這個方外之人又不容易被避忌,走的人家多了,他自然而然得到了很多朝廷內外的八卦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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